☆26.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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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那瞬間，教室裏的氣氛變得格外微妙。
溫宥先是僵了住，而後，尷尬，茫然，手足無措，惱怒……各種情緒席卷了他。
他聽到了哪些
還是都聽到了
溫宥不知道，心裏也沒底，恨不得穿回去打死那個自言自語的他。
萬一，萬一裴之洲多想了怎麽辦。
之前明明他已經聲明過，兩個人只是好朋友。
不過，他沒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吧。
溫宥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說的，就是沒吵架，關系好，嗯，太正常了。
不過，溫宥還是莫名的有種心虛的情緒。
裴之洲單手插兜，在這種令人不安的寂靜中，他神情淡淡，眼睫一低，沒什麽情緒地移開，而後邁開步子朝教室裏面走去。
他走到自己的座位邊上，拉開椅子坐了下去，拿起一本數學習題冊翻看著，坐姿端正，眼裏平靜，像是他們剛剛的爭論與他無關。
溫宥看著裴之洲頎長的背影，張了張口，莫名有種很無力的感覺。
周圍議論紛紛，但都礙於兩位當事人在場，不敢大聲，只能悄悄的說。
但還是隱約有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裏。
“他們該不會真鬧別扭吧。”
“我也覺得，看裴班長的表情，不像是關系好的樣子啊。”
“可能真的是溫宥不要裴班長吧，裴班長對溫宥那麽好，我不相信是裴班長不想跟溫宥玩了。”
“我也覺得。”
……
溫宥的心臟一陣緊縮悶脹。
上課鈴聲響起，那群低低的議論聲才遠去。
溫宥走向座位，裴之洲坐的很靠前，他不用擠就能直接進去。
溫宥走進去坐下後，裴之洲才將凳子往後面挪了挪，不過依舊低垂著眸，渾身透著股難以接近的冷然。
後來，裴之洲每天載著他上學放學，話都不多，保持著距離，兩人似乎變成了普通同學的關系。
漸漸的，學校裏的傳聞變少了，那些磕不到糖的從最開始的崩潰，難以置信，暗處戳的打聽發瘋在校園網裏面開貼，到後面的逐漸躺平。
溫宥從小到大，都沒怎麽在友情上面費過心，他好像是屬於天生人緣就比較好的那一類人，不用刻意去維護，就能有很多朋友圍在他的身邊。
所以，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裴之洲，溫宥不知道該怎麽去討好，只能尷尷尬尬的維持著這種模式。
可溫宥覺得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，他不想再和他這樣下去。
很快期末考試到來，溫宥決定，等考試過後再跟他認真聊聊。
然而等到最後一科英語考完，溫宥趕到教室時，卻撞見了有女孩給裴之洲送東西的一幕。
那女孩穿著高二的校服，青澀又漂亮，個子很小巧，滿臉的羞澀，手上拿著一袋東西，正遞給裴之洲。
而裴之洲沒有他影響中的冷漠冰霜，眉眼也不帶冰霜，他單手插兜側靠窗臺，整個人渾身透著一股散漫，對著那女孩說了什麽，女孩臉上露出笑容，執著地將手裏的袋子伸向了他。
裴之洲眉眼流露出絲絲無奈，卻沒有半分的不耐煩，直到那女孩撅了撅嘴，似乎有些生氣了，裴之洲才伸手接了過來。
那女孩瞬間眉眼帶了笑意。
有一瞬間，溫宥似乎看到了曾經這樣對待他的裴之洲。
夕陽的餘暉斜斜地透過窗映進來，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。
這一幕看上去那麽美好。
是啊，要是換成他，這一幕應該會看上去很奇怪吧。
他們是兩個男生啊。
還是那個女生先發現了他。
“你……你好。”
細弱蚊吶，聲音很甜。
裴之洲擡頭跟著看過來，卻神色淡淡，嘴角的笑也沒有收斂。
在他的視線下，溫宥莫名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，只能強迫自己移開視線，對上女孩的目光。
“你好。”
女孩的目光很幹凈，她眉眼彎彎，視線在他和裴之洲之間流轉，側過頭看向裴之洲，語氣很親昵: “他就是你的同桌啊，很帥呢。”
耳邊傳來裴之洲淡淡的聲音: “嗯。”
“你……”
女孩還想說什麽時，裴之洲接著開嗓: “還不回去叔叔阿姨要等急了。”
女孩撅了撅嘴，嘆一口氣: “好啦好啦，你就知道催。”
女孩回過頭，又對他笑了笑，這才離開了他們的教室。
溫宥很想問問，裴之洲跟那個女孩是什麽關系，他怎麽從來沒見過，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，然而剛只張開口，門口便突兀的傳來一個聲音，打斷了他的話。
“裴之洲，教導主任找你!”
裴之洲偏開眼，視線落在他的身後，應了一聲後，朝門口走了過來。
路過他時，他伸手從校服褲兜裏面摸出一把鑰匙遞給他: “你先走吧。”
然後便離開了。
溫宥感覺到手裏的鑰匙很冰涼。
一整個暑假，裴之洲跟溫宥的接觸都不多，除了吃飯，偶爾出去買書，幾乎都待在房間裏。
明明在房間裏，溫宥卻感覺整個別墅只有自己跟裴安安兩個人。
饒是王媽這種粗心眼的，也漸漸發現有些不對勁。
一次晚飯，他們都在，王媽忍不住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了出來。
“小少爺，阿洲啊，你們最近這是怎麽了，怎麽都不見你們兩一起玩呢”
以前小時候，小少爺最愛黏著裴之洲，裴之洲也很縱著他，怎麽長大了，反倒不親密了
溫宥楞了一下，還沒說話，就聽見裴之洲溫和卻又冷淡的嗓音: “作業太多了，不太有時間玩。”
王媽哦了一聲，又笑了，她雖然學歷不高，但也聽別的保姆說過，現在的孩子上學壓力很大，動不動作業寫到半夜。
但她幾乎從不見家裏兩個孩子為學習發愁，因為兩個孩子都聰明，成績一個比一個好，不是那種死讀書的類型。
提起這個，她在小區裏其他朋友面前都特別的有面子。
可能越快到高考，壓力越大吧。
王媽心疼，說道: “你們離高考還有些日子吧，也別太辛苦了，想吃什麽告訴王媽，王媽給你們弄。”
溫宥纖白的手指緊緊握著勺子，漂亮的大眼睛睜大了，擡頭去看對面的男生。
裴之洲目光斂下，長睫毛微微掃下來，神情冷淡，他吃完碗裏的飯便起了身，幫王媽收拾碗筷。
溫宥連忙放下勺子，裴之洲的手頓了一下，沒擡眼，伸手收走了他的碗筷。
一句話都沒有。
溫宥楞楞地看著他的背影。
直到手臂被人輕輕扯了扯。
溫宥回了頭，對上裴安安的視線。
“我想去買衣服。”裴安安小聲說。
裴安安從小到大，衣服不是顏汐就是王媽給她買，偶爾溫宥也會陪她，但裴安安一次也沒有叫裴之洲陪她買過。
溫宥也覺得自己需要離開家透透氣，房間裏太悶了，於是答應了裴安安。
他們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商場。
四樓一整樓都是少女服裝，溫宥很少逛，也不會強迫裴安安選什麽，只是安靜地陪著她。
少年坐在沙發上，姿態有些隨意，低著頭，穿著白色T恤，下身淺藍色牛仔褲，幹凈清爽，雖然衣服不起眼，可骨子裏的矜貴卻掩蓋不去。
店裏幾個導購員跟顧客，都忍不住看了過去。
“這位帥哥，你女朋友衣服選好了。”一個導購員走過來，熱情地說道。
溫宥正低頭糾結跟裴之洲發消息，猛然聽見這聲音，下意識地收起手機否認道: “不好意思，我是她哥哥。”
導購員楞了一下，尷尬地笑笑，連聲道歉。
裴安安臉色有些蒼白，低下頭微微咬唇。
溫宥心裏一直想著別的事，自然沒有註意到她的情緒變化。
在外面醞釀了一整天都勇氣，等回到家後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溫宥甚至連敲裴之洲房門的勇氣都沒有。
站在他的房間門口外面，擡起的手在空中停了半天，又落了下去。
-
新學期開學後，溫宥覺得自己跟裴之洲的話更少了。
除了日常上學放學，幾乎不說一句話。
進入高二後，由於裴之洲做事認真負責，準確率又極高，不少老師都把裴之洲當成了半個小助理，閱卷，整理各種資料，總會喊裴之洲過去幫忙。
裴之洲更忙了。
每次放了學，裴之洲被老師叫去還沒回來，溫宥便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一邊看書一邊等。
因此學校裏有些不死心的，總暗戳戳的在論壇裏面討論，堅定地覺得他們沒有吵架。
只不過都長大了，互動也要開始避嫌了。
每當這時，溫宥總覺得有些難過。
他覺得裴之洲這樣做沒錯，至少他們之間的傳聞少了不少，可潛意識還是不太開心。
而與他相處時間變少相對的，裴之洲跟那名女生的間的走動變得多起來。
溫宥曾經見過幾次，裴之洲跟那名女生一起在辦公室裏替老師整理試卷的畫面，兩個人說說笑笑的，畫面養眼到竟有些刺眼。
校園論壇裏也因此衍生出些裴之洲跟那名女生的緋聞。
這天下午，裴之洲又被數學老師叫去了辦公室。
溫宥在教室裏等了很久，直到全班都走掉了，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時，裴之洲才回來。
已經是傍晚了，窗外天色都暗了下來，對面的高三整棟樓燈火明亮。
溫宥聽到聲音，慌張地站了起來，看著裴之洲被窗外燈光氤氳的模糊的深邃眉眼，正準備俯身去拿書包，卻聽見裴之洲用平靜的語調對他說: “以後你別等我了，讓齊叔送你吧。”
溫宥去拿書包的手指顫了顫，明明沒有碰尖銳的東西，卻莫名感到了些疼痛。
“……好。”溫宥張了張嘴，聽見自己無力地說出一個音節。
他感覺到，他和他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。
-
自從他們不在一起上學後，他跟裴之洲的關系變成了一個屋檐下的室友，除了在學校的那點時間，其餘時間幾乎見不到了。
這天下午放學，顏汐竟然罕見地開車來接他。
溫宥看到駕駛座上的人後，楞了一下，轉頭打開駕駛座坐了進去。
“最近學習怎麽樣”
顏汐一邊啟動車子，一邊問道。
“還好。”
溫宥的話不多，將書包拉扯下來放在腿上，便向後靠在車椅背上面，閉上眼睛。
許是覺得最近有些疏忽了兒子，又或是覺得兒子最近似乎變得有些沈默，顏汐的話多了些，多關心了幾句。
“媽媽，你今天心情很好嗎”
溫宥忍不住問道。
顏汐打著方向盤，分神看了兒子一眼，握住方向盤的柔夷在方向盤上面輕輕敲了敲，有些欲言又止。
過了片刻，就在溫宥暈暈沈沈時，顏汐清淡隱晦的聲音傳來。
“小宥，媽媽……懷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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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宥先是僵了住，而後，尷尬，茫然，手足無措，惱怒……各種情緒席卷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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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宥不知道，心裏也沒底，恨不得穿回去打死那個自言自語的他。
萬一，萬一裴之洲多想了怎麽辦。
之前明明他已經聲明過，兩個人只是好朋友。
不過，他沒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吧。
溫宥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說的，就是沒吵架，關系好，嗯，太正常了。
不過，溫宥還是莫名的有種心虛的情緒。
裴之洲單手插兜，在這種令人不安的寂靜中，他神情淡淡，眼睫一低，沒什麽情緒地移開，而後邁開步子朝教室裏面走去。
他走到自己的座位邊上，拉開椅子坐了下去，拿起一本數學習題冊翻看著，坐姿端正，眼裏平靜，像是他們剛剛的爭論與他無關。
溫宥看著裴之洲頎長的背影，張了張口，莫名有種很無力的感覺。
周圍議論紛紛，但都礙於兩位當事人在場，不敢大聲，只能悄悄的說。
但還是隱約有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裏。
“他們該不會真鬧別扭吧。”
“我也覺得，看裴班長的表情，不像是關系好的樣子啊。”
“可能真的是溫宥不要裴班長吧，裴班長對溫宥那麽好，我不相信是裴班長不想跟溫宥玩了。”
“我也覺得。”
……
溫宥的心臟一陣緊縮悶脹。
上課鈴聲響起，那群低低的議論聲才遠去。
溫宥走向座位，裴之洲坐的很靠前，他不用擠就能直接進去。
溫宥走進去坐下後，裴之洲才將凳子往後面挪了挪，不過依舊低垂著眸，渾身透著股難以接近的冷然。
後來，裴之洲每天載著他上學放學，話都不多，保持著距離，兩人似乎變成了普通同學的關系。
漸漸的，學校裏的傳聞變少了，那些磕不到糖的從最開始的崩潰，難以置信，暗處戳的打聽發瘋在校園網裏面開貼，到後面的逐漸躺平。
溫宥從小到大，都沒怎麽在友情上面費過心，他好像是屬於天生人緣就比較好的那一類人，不用刻意去維護，就能有很多朋友圍在他的身邊。
所以，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裴之洲，溫宥不知道該怎麽去討好，只能尷尷尬尬的維持著這種模式。
可溫宥覺得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，他不想再和他這樣下去。
很快期末考試到來，溫宥決定，等考試過後再跟他認真聊聊。
然而等到最後一科英語考完，溫宥趕到教室時，卻撞見了有女孩給裴之洲送東西的一幕。
那女孩穿著高二的校服，青澀又漂亮，個子很小巧，滿臉的羞澀，手上拿著一袋東西，正遞給裴之洲。
而裴之洲沒有他影響中的冷漠冰霜，眉眼也不帶冰霜，他單手插兜側靠窗臺，整個人渾身透著一股散漫，對著那女孩說了什麽，女孩臉上露出笑容，執著地將手裏的袋子伸向了他。
裴之洲眉眼流露出絲絲無奈，卻沒有半分的不耐煩，直到那女孩撅了撅嘴，似乎有些生氣了，裴之洲才伸手接了過來。
那女孩瞬間眉眼帶了笑意。
有一瞬間，溫宥似乎看到了曾經這樣對待他的裴之洲。
夕陽的餘暉斜斜地透過窗映進來，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。
這一幕看上去那麽美好。
是啊，要是換成他，這一幕應該會看上去很奇怪吧。
他們是兩個男生啊。
還是那個女生先發現了他。
“你……你好。”
細弱蚊吶，聲音很甜。
裴之洲擡頭跟著看過來，卻神色淡淡，嘴角的笑也沒有收斂。
在他的視線下，溫宥莫名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，只能強迫自己移開視線，對上女孩的目光。
“你好。”
女孩的目光很幹凈，她眉眼彎彎，視線在他和裴之洲之間流轉，側過頭看向裴之洲，語氣很親昵: “他就是你的同桌啊，很帥呢。”
耳邊傳來裴之洲淡淡的聲音: “嗯。”
“你……”
女孩還想說什麽時，裴之洲接著開嗓: “還不回去叔叔阿姨要等急了。”
女孩撅了撅嘴，嘆一口氣: “好啦好啦，你就知道催。”
女孩回過頭，又對他笑了笑，這才離開了他們的教室。
溫宥很想問問，裴之洲跟那個女孩是什麽關系，他怎麽從來沒見過，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，然而剛只張開口，門口便突兀的傳來一個聲音，打斷了他的話。
“裴之洲，教導主任找你!”
裴之洲偏開眼，視線落在他的身後，應了一聲後，朝門口走了過來。
路過他時，他伸手從校服褲兜裏面摸出一把鑰匙遞給他: “你先走吧。”
然後便離開了。
溫宥感覺到手裏的鑰匙很冰涼。
一整個暑假，裴之洲跟溫宥的接觸都不多，除了吃飯，偶爾出去買書，幾乎都待在房間裏。
明明在房間裏，溫宥卻感覺整個別墅只有自己跟裴安安兩個人。
饒是王媽這種粗心眼的，也漸漸發現有些不對勁。
一次晚飯，他們都在，王媽忍不住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了出來。
“小少爺，阿洲啊，你們最近這是怎麽了，怎麽都不見你們兩一起玩呢”
以前小時候，小少爺最愛黏著裴之洲，裴之洲也很縱著他，怎麽長大了，反倒不親密了
溫宥楞了一下，還沒說話，就聽見裴之洲溫和卻又冷淡的嗓音: “作業太多了，不太有時間玩。”
王媽哦了一聲，又笑了，她雖然學歷不高，但也聽別的保姆說過，現在的孩子上學壓力很大，動不動作業寫到半夜。
但她幾乎從不見家裏兩個孩子為學習發愁，因為兩個孩子都聰明，成績一個比一個好，不是那種死讀書的類型。
提起這個，她在小區裏其他朋友面前都特別的有面子。
可能越快到高考，壓力越大吧。
王媽心疼，說道: “你們離高考還有些日子吧，也別太辛苦了，想吃什麽告訴王媽，王媽給你們弄。”
溫宥纖白的手指緊緊握著勺子，漂亮的大眼睛睜大了，擡頭去看對面的男生。
裴之洲目光斂下，長睫毛微微掃下來，神情冷淡，他吃完碗裏的飯便起了身，幫王媽收拾碗筷。
溫宥連忙放下勺子，裴之洲的手頓了一下，沒擡眼，伸手收走了他的碗筷。
一句話都沒有。
溫宥楞楞地看著他的背影。
直到手臂被人輕輕扯了扯。
溫宥回了頭，對上裴安安的視線。
“我想去買衣服。”裴安安小聲說。
裴安安從小到大，衣服不是顏汐就是王媽給她買，偶爾溫宥也會陪她，但裴安安一次也沒有叫裴之洲陪她買過。
溫宥也覺得自己需要離開家透透氣，房間裏太悶了，於是答應了裴安安。
他們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商場。
四樓一整樓都是少女服裝，溫宥很少逛，也不會強迫裴安安選什麽，只是安靜地陪著她。
少年坐在沙發上，姿態有些隨意，低著頭，穿著白色T恤，下身淺藍色牛仔褲，幹凈清爽，雖然衣服不起眼，可骨子裏的矜貴卻掩蓋不去。
店裏幾個導購員跟顧客，都忍不住看了過去。
“這位帥哥，你女朋友衣服選好了。”一個導購員走過來，熱情地說道。
溫宥正低頭糾結跟裴之洲發消息，猛然聽見這聲音，下意識地收起手機否認道: “不好意思，我是她哥哥。”
導購員楞了一下，尷尬地笑笑，連聲道歉。
裴安安臉色有些蒼白，低下頭微微咬唇。
溫宥心裏一直想著別的事，自然沒有註意到她的情緒變化。
在外面醞釀了一整天都勇氣，等回到家後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溫宥甚至連敲裴之洲房門的勇氣都沒有。
站在他的房間門口外面，擡起的手在空中停了半天，又落了下去。
-
新學期開學後，溫宥覺得自己跟裴之洲的話更少了。
除了日常上學放學，幾乎不說一句話。
進入高二後，由於裴之洲做事認真負責，準確率又極高，不少老師都把裴之洲當成了半個小助理，閱卷，整理各種資料，總會喊裴之洲過去幫忙。
裴之洲更忙了。
每次放了學，裴之洲被老師叫去還沒回來，溫宥便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一邊看書一邊等。
因此學校裏有些不死心的，總暗戳戳的在論壇裏面討論，堅定地覺得他們沒有吵架。
只不過都長大了，互動也要開始避嫌了。
每當這時，溫宥總覺得有些難過。
他覺得裴之洲這樣做沒錯，至少他們之間的傳聞少了不少，可潛意識還是不太開心。
而與他相處時間變少相對的，裴之洲跟那名女生的間的走動變得多起來。
溫宥曾經見過幾次，裴之洲跟那名女生一起在辦公室裏替老師整理試卷的畫面，兩個人說說笑笑的，畫面養眼到竟有些刺眼。
校園論壇裏也因此衍生出些裴之洲跟那名女生的緋聞。
這天下午，裴之洲又被數學老師叫去了辦公室。
溫宥在教室裏等了很久，直到全班都走掉了，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時，裴之洲才回來。
已經是傍晚了，窗外天色都暗了下來，對面的高三整棟樓燈火明亮。
溫宥聽到聲音，慌張地站了起來，看著裴之洲被窗外燈光氤氳的模糊的深邃眉眼，正準備俯身去拿書包，卻聽見裴之洲用平靜的語調對他說: “以後你別等我了，讓齊叔送你吧。”
溫宥去拿書包的手指顫了顫，明明沒有碰尖銳的東西，卻莫名感到了些疼痛。
“……好。”溫宥張了張嘴，聽見自己無力地說出一個音節。
他感覺到，他和他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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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他們不在一起上學後，他跟裴之洲的關系變成了一個屋檐下的室友，除了在學校的那點時間，其餘時間幾乎見不到了。
這天下午放學，顏汐竟然罕見地開車來接他。
溫宥看到駕駛座上的人後，楞了一下，轉頭打開駕駛座坐了進去。
“最近學習怎麽樣”
顏汐一邊啟動車子，一邊問道。
“還好。”
溫宥的話不多，將書包拉扯下來放在腿上，便向後靠在車椅背上面，閉上眼睛。
許是覺得最近有些疏忽了兒子，又或是覺得兒子最近似乎變得有些沈默，顏汐的話多了些，多關心了幾句。
“媽媽，你今天心情很好嗎”
溫宥忍不住問道。
顏汐打著方向盤，分神看了兒子一眼，握住方向盤的柔夷在方向盤上面輕輕敲了敲，有些欲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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